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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記:用人生的加減乘除法則 活出當下的滋味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今天暫時停止

用人生的加減乘除法則 活出當下的滋味

5月2日繼續進入辜琮瑜教授「電影的禪機」的第三堂課,今天的影片是「今天暫時停止」(Groundhog Day)。
這部片子訴說著一位電視台氣象主播菲爾,在2月2日偕同製作人、攝影師等人前往賓州普羅塔尼小鎮,採訪每年一度的土撥鼠節盛事。原本預定結束工作後立即返回城市,卻被大風雪困在鎮上。菲爾在第二天醒來,卻發現時間就此停格在2月2日這一天,一場人生的宿命就自展開,他的人生如戲劇般的大轉彎。
連續欣賞了三部電影,突然感受到辜教授精心設計課程的巧妙與用心良苦,這正是「認識自己」的一連串歷程。第一部「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讓人體認到要活在當下、覺知真正的自己;第二部「旅行者與魔術師」,讓人要出離自我執著、慾念,主宰自己的「心」人生;而今天的這部片子則將重點集中在「如果只能活在今天」上,深刻的強化了要如何活在當下,以及活在當下的意義性。
或許是我個人正處於探索自我的階段,自從去年夏天放下工作返台,便開始了一場追逐自我的旅程。為了靜心學習禪坐、為了重新體驗生命,選擇到全然陌生的歐洲遊學、生活了半年、為了找尋自我以及生命的意義,開始接觸佛法。所以,當我在觀賞這些影片的同時,總是不斷的反觀自己,在內心形成一種強烈的對照。
我覺得這三部影片就是「認識自己」的三部曲。首部曲,透過覺受當下身體的一舉一動,從而「認知自我」;二部曲,在覺知到真正的自己,便能「自我肯定」,了解到生命的意義,生起菩提心,從而實踐於生活中,透過實踐的過程達到「自我成長」;然而人畢竟是人,以自我為出發點,難免心生自私,三部曲則是透過放下自我中心、出離我執,達到「自我消融」,從而生起智慧心,從利己邁向利他的大愛。我想,金剛經上「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應該就是認識自己的最高境界─「無我」,更是學習認識自己的最高指導方針。
現在就回到第三部影片「今天暫時停止」,我想使用話頭禪的方法,從三個問題來分享這部影片給我的啟發。

問題一:「我是否每天不自覺的活在影子裡?」

主角菲爾是一個很自我中心的人,盛氣淩人、待人苛刻,聽不進去他人的意見,更要求其他人配合他。在土撥鼠節的採訪工作中,因為他的個人喜好,要求當天返回,入鏡播報時就隨口說了兩句便結束採訪工作。
當他面臨到每天早上6:00醒來都在2月2日時,面對相同的人事物在同樣時空重覆發生,他變得焦慮,有天在酒吧買醉,並與兩個醉漢一起超速颷車、闖平交道、與警察尬車等,他意識到他可以放任妄為,因為明早醒來還是回到同一天,因而說出了「我不用再按照他們的規則過活了」。
每個人都是在世俗的遊戲規則下生活,就像被一個龐大的影子籠罩著,所以平時很習慣用著影子判斷人事物,形成根深柢固的習氣,不自覺的活在影子裡。但是,當拋開了這個影子的庇護時,如同菲爾的情況,試問又該依尋什麼過活呢?
之前在大陸工作,我需要常常給業務人員進行培訓,曾經在培訓課程播放過一個影片,是一位台灣記者遠赴歐洲採訪一個沒有雙手的殘障女孩如何過生活。片中的她並沒有自暴自棄的活在世俗的影子裡,反而靈活運用她的雙腳煮飯、洗衣服、開車上街買東西、作畫、打電腦等,不但可以獨立生活,甚至用腳畫畫養活自己、還小有名氣。她說這一路走來,最感謝的是家人無私的關愛,讓她有信心的活下去。
每當業務人員們看完影片都能得到很大的激勵,像她這樣「人殘、心不殘」的勇於面對人生,而他們身體完好,只要努力,還有什麼不能辦到的呢?反觀現代很多人卻是「人不殘、心殘」,深深的被貪、瞋、癡三毒所苦。聖嚴師父提倡的「心五四運動」確實是現代人修復心靈的必修功課。

問題二:「生活一成不變,不好嗎?」

影片中,當菲爾發現做任何事不必有所顧忌時,開始極大化釋放出內心的慾望,每天大肆的享受吃、喝、玩、樂,甚至不惜花言巧語玩女人,完全暴露人性最乖張、醜陋的一面。直到他如法炮制卻得不到製作人麗塔時,他開始厭倦這樣的生活。
生活一定要有所改變嗎?如果像菲爾這樣每天求樂、求變,這樣好嗎?或者,像有些默默行善的志工們,每天就是專心唸佛、當義工、作利益他人的事,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不好嗎?所以,在變與不變之間,取決於活著的出發點,要活出怎樣的人生。
有句禪語說:「日日是好日。」如何讓每一天都是好日?聖嚴師父108句自在語說道:「用智慧種福田,日日都是好日。」有了最有意義的注解。我的想法是,活在當下覺受清淨的心,直觀當下覺知事物的本質,便能生智慧心,用以行事待人,相信就能活出「日日是好日」的人生了。

問題三:「如果只能活在今天,要怎樣過生活?」

從菲爾的人生停格在2月2日這一天後所發生的大起大落歷程,讓我認識到另外一種人生的「加、減、乘、除」法則。
菲爾一開始如同驚弓之鳥、不知所措,而後放任欲望,為所欲為,盡情享受人生。這是加法則,一個又一個的慾望追逐。
當他厭倦了物慾生活後,變得絕望沮喪,每天以各種自殺方法了結生命,但仍在隔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還是活著。這是減法則,一遍又一遍的了結生命。
後來他開始利用每天重覆的優勢去達成一些目的,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天神,能預知未來。如同他為獲女製作人芳心,透過每個今天他和她交往腳本的修正,極力投其喜好,仍未達目的。令他徹底覺悟的是在片中不管他用任何方法都無法改變街頭流浪老伯的生死,讓他開始理解到這種刻意而為的生活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每天醒來又回到起點。這是乘法則,一次又一次的經驗加乘,用心算計。
最後,他轉變心念,只想用心認真的活在每個當下,無所求的利益眾生之事。由於他太熟悉這一天會發生的事情,就是舉手之勞,適時的抱住從樹上掉下來的孩子、救了餐廳裡被食物噎住的中年人等,這時候命運發生改變,他不但擄獲女主角的芳心,同時啟動了明天的運轉,獲得了人生的Happy Ending。這是除法則,一點一滴的生命綜效,帶來了知足常樂。
「如果只能活在今天,要怎麼過生活?」人生可以有很多種活法,這看你怎麼對待它。菲爾用著他的方式加、減、乘、除每個今天,最後活出快樂的今天,成就了明天。現在就請試算一下自己生命的「加、減、乘、除」法則,看看最後產出的是什麼,這將是促成自己要如何活在當下更有意義的原動力。

觀影記:旅行者與魔術師/做自己的主人,航向人生的夢土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旅行者與魔術師
做自己的主人,航向人生的夢土

4月25日讓我們繼續進入辜琮瑜教授的「電影的禪機」,第二堂課播放的是《旅行者與魔術師》(Travellers and Magicians),由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導演。
鏡頭前的不丹深深吸引著我的眼球,天空那麼清澈湛藍,山川那麼的渾然天成,人們那麼的熱情純真,生活那麼的單純有序,這樣一塵不染的國度不就是人間淨土,許多人嚮往的天堂嗎?
然而影片中的地方官員,就在金錢、美女的慾望驅使下,一心想要永遠離開這個國度,去追求心中的夢土─美國。他寧願放棄做官,要去美國做摘蘋果的勞力工作賺錢,不正是路途上第一個遇見的賣蘋果老人的工作,但官員卻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對待。這讓我想起德國哲學家尼采的名言:「人因夢想而偉大。」但是,夢想對人生的意義為何呢?得到了就滿足了嗎?或者,得到後又開始另一新夢想的奮鬥歷程呢?
官員第二個遇見了僧人,在得知官員意圖時說道:「關於夢土,你必須小心,因為當你醒來的時侯,可能會感覺不太舒服。」隨後跟他說了一段塔喜的故事。塔喜整天想要去夢土找女人,他的弟弟在午餐裡施了魔法,讓他進入幻境經歷了與阿黛的情、慾糾葛,才讓他從夢土中驚醒。看到這裡,曾有一個念頭閃過,僧人可能就是塔喜的弟弟,他想藉此點醒官員。
非常佩服導演在影片中這兩段追求夢土故事的巧妙安排,一邊演著現實中官員故事,另一邊說著僧人帶來的塔喜故事,讓人清楚的在同時間享受兩段故事精采的演繹,並且有了鮮明的對照。
這時片中出現了一組關鍵人物─賣紙的父女。賣紙老伯認出官員的身份時說道:「你是村子裡很重要的人。」老伯的話深深觸動了他。因為官員一直利慾薰心,看不見眼前一景一物的真實,感受不到身邊人們的真誠,更忽略了自己的重要性。人的一生都需要別人,同時被人需要著。官員在旅程中與大家互動,進而產生了互助、互惠的情感連結,甚至直達公車來了,他念及老人的蘋果等不及賣就爛掉了,讓老人先行。從不屑一顧到讓位,付出與回報之間,這就是慈悲心的體現,生命的力量所在。
賣紙老伯說女兒因考不上大學就回家幫忙賣紙,女兒卻偷偷告訴官員,其實她已考取大學,因為母親早早過世,她不忍年邁的父親這麼辛苦,所以回家幫忙。女兒出離自我中心的執著而生智慧心,在人生轉折點選擇回到家鄉侍奉孝親,與官員無視於雙親一味想離開的情況,形成強烈的對比。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聖嚴師父曾說:「生命的意義是為了服務,生活的價值是為了奉獻。」亞都麗緻飯店總裁嚴長壽先生也說過:「生命的意義不在於你賺了多少錢,而在於別人能否因為你而活得更好。」我想可以從上述的話語得到啟發。人生短短數十載,你想要讓自己的生命活出怎樣的光采呢?
影片結尾,官員與僧人搭上車,僧人又開始跟官員說起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官員,他踏上尋求夢土的旅程…」官員展現會心的一笑,結束了影片。
導演高明的留下一個開放的Ending,官員究竟是去美國?或者回到村莊?未知。但明確的是,官員和塔喜都從追求夢土的過程中有了覺醒,解放了心中對夢土的執著,能夠以更寬廣的心去面對生命。如同法國著名作者雨果曾說:「世界上最廣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廣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廣闊的是人的心靈。」
我們都是旅行者,航行在自己人生的這片海洋,在現實與夢想之間如何掌舵前進?答案,就在我們「心」中。

電影中的禪機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課程名稱 電影中的禪機 主持人:辜琮瑜
課程概要 電影是一種繁複的藝術形 式,但就與所有人的六根相應般,心念是什麼,看到的、聽聞到的便是什麼。本課程為您準備了六部風格迥異的影片,邀您一起從不同的入手處,窺看生命的點滴。
教學目標 是不是任何一部電影,都 可能讀出禪機?這是一個啟問,更是一個邀約,我們試圖在共同觀看的歷程中,彼此導讀出生命中的多元體會。
課程內容
及進度
週次 日期 內容 備註
4/18 就是此時就在此刻: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
4/25 心的漂泊與駐足:旅行者與魔術師
5/2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今天暫時停止
5/9 放下與鬆綁:下一站,幸福
5/16 無常中的安住:命運的十三個交叉口
5/23 生命中的因緣交錯:蝴蝶效應

電影中的生死禪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課程時間:2009/6/20~8/22(共計九週)

課程名稱 電影中的生死禪 主持人:辜琮瑜
課程概要 電影是一種繁複的藝術形式,但就與所有人的六根相應般,心念是什麼,看到的、聽聞到的便是什麼。本課程為您準備了九部風格迥異的影片,邀您一起從不同的入手處,窺看生死的關懷。
教學目標 電影記錄著生命中的點滴與多元可能,邀請您一同來共同觀看,彼此導讀、分享有關生與死的各種觀點與領悟。
課程內容

及進度

週次 日期 內容 備註
 6/20 療遇之旅:依莉莎白小鎮
6/27 奇蹟發生在每一個當下:心靈印記
7/4
最終/陪伴/對話:老爸的單程車票
7/11 最難開口說再見:童年舊事
7/18 無常的轉動與迴旋:偶然與巧合
7/25 我是誰?:忘了我是誰
8/1 跨越思辯與真實的溝渠:影子大地
8/15 活著原來不是理所當然:生之慾
8/22
從封閉到釋放:摯愛

電影中的關係禪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課程名稱 電影中的關係禪 主持人:辜琮瑜
課程概要 電影是一種繁複的藝術形式,但就與所有人的六根相應般,心念是什麼,看到的、聽聞到的便是什麼。本課程為您準備了九部風格迥異的影片,邀您一起從不同的入手處,感受、思惟生命中與關係相扣的課題。
教學目標 是不是任何一部電影,都可能讀出禪機?這是一個啟問,更是一個邀約,我們試圖在共同觀看的歷程中,彼此導讀出生命中的多元對話與關懷。
課程內容

及進度

週次 日期 內容 備註
9/19 我該拿你如何是好?舞動人生
9/26 寂靜小鎮的公開私密 :寂寞死亡之日
10/17 壓抑模稜的家常滋味 :橫山家之味
10/24 我在你生命存在的理由: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
10/31 陪伴心關係:天使的約定
11/7 公路上的寂寞身影:史崔特先生的故事
11/14 藝術殿堂的瓦解與重生:夏日時光
11/21 快樂的小元素:布拉格練習曲
11/28 隱藏在抉擇與放捨中的幸福:幸福的三丁目

電影中的禪機系列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4月18日至11月28日期間,法鼓大學籌備處於週六下午在德貴學苑舉辦「電影中的禪機」三個系列課程,主題分別為「電影中的禪機」、 「電影中的生死禪」、「電影中的關係禪」,由助理教授辜琮瑜解說電影中蘊藏的種種禪法。

電影是一種繁複的藝術形式,與眾生的心與六根相應一般,心念是什麼,看到的、聽聞到的便是什麼,因此電影中所傳遞的聲、光、影像,尤其編劇、導演、演員的意志與意念, 也都將在看似娛樂的過程中,讓閱聽大眾於不知不覺間體會到其中的滋味。

系列課程便是依照此概念,設定幾項主題,再從不同的觀察視角,分別欣賞一些風格迥異的影片,引領學員共同觀察生命的種種面貌與內涵。三個系列影片賞析課程主要探討的內容,分別如下:

「電影中的禪機」系列,主要希望從電影中體會禪法對生命的提醒;例如《蝴蝶效應》一片即是藉由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探討因緣的奧妙。

「電影中的生死禪」系列,則探討生死課題;女性電影《油炸綠番茄》中,兩位女主角在共同面對與自己非常親密的人意外往生之後,從極度悲傷中平復,再由彼此敵視變成相互依賴的過程,深 究生死議題。

「電影中的關係禪」系列,以人際關係的課題為主;例如影片《橫山家之味》敘述一位養育前夫兒子的太太,首度陪著丈夫回老家探望公婆和小姑,彼此見面卻能夠讓關係發展得親切、自在、輕鬆與自然,可說是關係禪的極佳示範。

每部電影的講題,均以一句話呈現片中的禪味與禪機,並邀請大家一起分享個人所體會到的「法味」,期望透過這種獨特的閱讀形式,相互學習與交流。

pureland@電影工作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PureLand@電影工作坊

什麼樣的條件吸引你進到戲院看一部電影?

超強卡司?聲光娛樂?雋永或讓人動容的劇情?

一輩子都去不了的夢土?

或者,放下滿足感官知覺的期待,

就只是單純地來看一個好聽的故事,

讓你在停看聽的同時,

還發現自己的心被觸動、打開了;

你願不願意赴這樣一場約?

§電影場次一§

10/2(六) 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 The Five People You Meet In Heaven
授課老師–辜琮瑜
探討面向–個人自我探索、生涯探索、人我關係、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movie poster

像‧生命‧美學新聞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001法鼓大學籌備處人生學院於2010年8月18日,與法鼓文化、人生雜誌共同在法鼓德貴學苑10樓圖書館舉辦為期三個月的「看見生命的臉—在眼與心之間的生命旅行」攝影展,展出法鼓山特約攝影師李東陽約60幅攝影作品,以攝影來詮釋生命的不同面向。

展 出內容包括「看見時間」、「看見停留」、「看見存在」、「看見有情」與「看見此刻生命的臉」等五項主題,希望藉由每一個停格的瞬間,讓人感受到畫面中光影 的溫度、時間的流動、生命的進行與記憶的累積。進而在每一個「曾經」存在過的「當下」中,看見生命的深度與厚度,也逐漸看見自己的生命臉譜。

對人生學院而言,這不只是首次舉辦的攝影展,也企圖透過展覽定位出「生命之美」其實是「眼」與「心」之間的距離,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在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刻與「美麗」一起旅行。

法鼓人生學院邀請大家一起來參與、見證並完成這趟「看見」與「發現」的旅程,同時也在走出展場後繼續生命的未竟之旅。(鄧沛雯/台北)

影像‧生命‧美學

image以影像為素材,闡釋生命美學的精神。強調生命關懷,以敘事為方法,進行生命故事的交流,實踐從大學院、大關懷與大普化之目的。

美學可以是哲學的省思與探索,

更可以成為生命的內在動能,以及文化教育的開展。

美的覺知與感受,來自深沈卻潛在的文化涵融,

從而型構出每一個生命獨特的內在底蘊。

然生命之美則必透過文化的詮釋,

剖析生命歷程中的轉折與啟示, 進而體會生命的真諦。

從美學與文化的形構、內在的涵養,

擴及於生命化育的開發,既為底蘊的培養, 也是未來形諸教化的根底。

  1. 201108主題書展/看見生命之美
  2. 生命教育主題書展繪本典藏
  3. pureland@電影工作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講綱:辜琮瑜
  4. pureland@電影工作坊: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帶領人:人生學院辜琮瑜
  5. 電影中的禪機系列
  6. 電影中的關係禪
  7. 電影中的生死禪
  8. 電影中的禪機

對話:禪與心靈療癒

chan01我們可以遑遑不可終日的活著,也能精神奕奕的過日子,差別不在外境如何,而在於用什麼樣的心態與動機面對生活與生命的歷程。禪宗祖師們勇健的生命情調背後,蘊涵著什麼樣的能量?禪與生活系列,透過祖師的禪思、禪語與生命智慧、悟境之光,為當代人提供鍛鍊心思的轉動之鑰。
對談:單德興(中央研究院歐美研究所副所長)
楊蓓(台北大學社會工作系系主任)
主辦:法鼓大學籌備處人生學院
地點:法鼓德貴學苑十樓圖書資訊館
日期:2009年4月3日
整理:邱惠敏

前言:

遭遇創傷,是生命的痛,也可能是成長的因緣;

參與過美國著名作家湯亭亭運用寫作與禪法協助心靈療治的單德興,

為大家介紹了這一陪伴退伍軍人面對創傷、重建自我的過程;

楊蓓則從心理學與禪修來談心靈療癒。

對談中討論了寫作、園藝與雕塑治療、禪修等方法的實踐,

探討人們如何透過真實面對自己,走出心靈的幽谷。

 

Café1:主人分享

單德興(以下稱單):我本身研究歐美文學,美國華裔女作家湯亭亭是我的研究對象之一,我想從她的個案以及她所帶領的寫作工作坊,談談如何來面對戰爭的創傷以及療癒。

湯亭亭出生於1940年,是美國著名的作家,1976年甫出版第一本書就得了獎。1991年,加州正逢乾旱又發生森林大火,大火延燒三天,造成25人喪生,數千人無家可歸,她正是其中一個。當時她正著手書寫的小說手稿,在沒有備份的情況下,156頁的稿子也被燒掉了。自己苦心所寫的小說手稿付之一炬,對一個作家來講,那創傷是無法言喻的。所以她在後來出版的《第五和平書》提到,一個女人如果要寫一部和平書的話,就是要先知道,什麼叫做摧殘,這是她個人面對自己受到創傷時候的真實寫照。

湯亭亭與先生曾在夏威夷停留,當時就是因為反越戰,而離開美國本土。所以參加越戰的人,可說是與她同時代的人,對她來說有一種特別感情。後來她獲得基金會的贊助,成立退伍軍人寫作坊(Veterans Writing Workshop),第一次工作坊是1993年在柏克萊校區舉行,她結合一行禪師的正念禪,主題命為「反省的想作、正念及戰爭」(ReflectiveWriting, Mindfulness, and the War)。

書寫生命的寫作療癒

湯亭亭約於1990年遇到一行禪師。一行禪師是越南裔,為了和平運動離開越南,一直流亡在外。所以一行禪師對於越南、越戰十分關切,而且也對參加越戰的美國人特別關注,還曾特別針對參加越戰的退伍軍人舉辦過禪修活動,湯亭亭本人就曾參加過「自癒戰爭的傷口」(Healing the wounds of the war);她參加過後,結合自己的寫作和一行禪師的正念禪,組構成寫作冥思(writing meditation),就某個意義來講,可以說是寫作療癒(writing therapy),或是療癒的寫作(therapy writing)。

創傷有兩個特色,一是事情發生了,但是當事者好像還留在過去,沒有真正面對它,一直在迴避;一是當事者無法了解,發生的事情到底具有什麼意義。所以湯亭亭藉著寫作禪來教導這群退伍軍人,如何面對自己以往的創傷。

去年(2008年)3月湯亭亭接受訪談時,曾說道:「要幫助人們實現最高的自我。」「在世界上成就善,教導人們如何閱讀和寫作是我的職責。」因此在《哈潑》雜誌(Harper’s)上於《第五和平書》書評稱她為「菩薩,守在我們的身邊,來減輕我們的苦痛」。湯亭亭遇到災難,不是關起門來自怨自艾,而是透過災難了解戰爭是多麼殘酷的事,產生了同理心,而把自己的關懷擴大到退伍軍人,藉著寫作來帶領他們走出創傷。

湯亭亭第一次在柏克萊舉行工作坊時,參加者大多數是越戰退伍軍人,當中還有一位韓戰與一位二次世界大戰的退伍軍人。我在2006年的3、6月各參加一次,基本上參加者的年紀約在五十至六十歲,但其中有一位年輕人,是波灣戰爭的退伍軍人。6月那次我見到一個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是伊拉克戰爭的退伍軍人。他們讓我感觸滿深的,尤其在美國,世世代代都參加戰爭,一直有人受傷回來,我們印象比較深刻的,就像電影《藍波》的情況。

寫作工作坊是七個小時的活動,十點報到,一開始先靜坐十五分鐘,大家先靜心。十點十五分即開始約一個半小時的自我介紹與交流,再來又是十五分鐘的靜坐,這時已經十二點了。然後各自帶開去寫作,活動進行時是禁語的,寫作形式不拘,有人使用電腦,有人拿著紙筆;有些人窩在角落裡寫,有些人到書房寫,有些人到外面的陽台寫,到一點半時吃飯,參加者全都吃素,而且是每個人各帶一樣菜來,吃飯時可以輕聲交流。

專注傾聽與正面回應

兩點十五分時進行閱讀與傾聽(reading and listening),自己念自己寫的東西。有人寫詩,有人寫散文,有人寫故事等等。我記得有個人就嘲諷,當時因美國副總統出去打獵,卻不小心槍傷到旁邊的人,有個人說他真希望美國副總統去打獵,旁邊就是美國總統。這些從戰火餘生的人對於白宮派兵,真的很反感,所以寫的內容常是很憤怒或很諷刺。

三點半到四點的經行(walking meditation)是要大家放輕鬆,腳踩在地上的落葉,感覺腳跟落葉接觸的感覺,或是風吹的感覺,或是眼睛看到的樹等等。接著是回應(responding and mindful speech),不過,特別強調正念的言詞(mindful speech),也就是當別人寫作好的地方就加以肯定,但是如果有建議的話,要以建設性的方式提出來。此時,活動也將近尾聲了,結束前十分鐘是最後的靜坐。

湯亭亭後來還幫寫作坊參加者編文選,並以「Veterans of War, Veterans of Peace」為書名,表明這些人由「戰爭的老兵」,成為「和平的老兵」。湯亭亭透過這一切,不僅自己得到成長,從受苦受難到救苦救難,是菩薩的行徑;還有退伍軍人們面對、接受和處理,也許還沒放下,但是昇華了,然後再把和平的訊息傳遞出去。

楊蓓(以下稱楊):單老師所舉的例子,是非常好的療癒方法,這在心理治療上稱作「生命書寫」治療。書寫,一直是心理治療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方法。在治療原理運用上,還有園藝、縫拼布與雕刻等,皆是非常好的治療方式。

那些退伍軍人深受戰爭的創傷,也有著不同的療癒過程。而「禪」就是讓當事者誠實面對自己,一旦面對自己時,所有的傷痛都會無所遁形。那是不是要打坐,才能誠實面對自己?我必須說打坐是一個基本工,幫助人練習把心收回來。所以禪修跟心靈療癒的連接點,是因為今日人如果心靈受傷了,如果不打坐,根本不需要面對自我,更可以逃避。

為了尋求平靜而開始打坐時,縱使腿痛令人無法忍受,但我們因要把注意力或心回到自己身上,於是我們無所遁逃,所有念頭都會在腦子裡一個個冒出來。可是有些人的傷痛太沉重,有時未必適合立即長時間或密集打坐,像湯亭亭的寫作坊安排得非常好,打坐時間約十五分鐘,讓人置身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裡,環境的寧靜讓人更容易進入心裡的寧靜。

像這些退伍軍人面對死亡的恐懼,還有對同袍瞬間就不見了,我稱這種恐懼為「整個對生命的安全感」突然間斷裂。那種突然間的斷裂,產生的生命恐懼會成為一輩子的夢魘。像這種很沉重的創傷,在打坐時,那種恐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出來,那時若是長時間的打坐,是坐不住的。這時用間歇性的,加上有書寫,到林中去漫步,還有友伴之間的分享,讀自己的寫作,得到同儕之間的回應與支持,這都具有療效。我相信這些人會一再地回去,因為他們一次又一次減輕創傷。

Café2:現場互動

寫作是療癒還是逃避?

問題一:我們在獨自的寫作過程,常常是文字表達與實際蘊涵,或和潛藏意念根本是兩回事,可是本身又往往看不到這盲點,可能在寫作療癒的過程,會找一個自認為安全的地點,就窩在裡面不出來。我們要怎樣自我檢視,發現自己其實是在逃避,而不是面對自己的問題?

楊:(笑)我有一個很立即性的回答,這就是為什麼要打坐的原因。譬如剛剛提到窩在一個很安全的環境裡,或是寫出來的文章跟內在世界並不一致時,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表示你還沒有真正地碰觸你自己。可是打坐時,我們從一開始就要放鬆,人在放鬆的狀態下,心理上的一些自我保護功能,會隨著自我放鬆愈來愈深時,開始瓦解。禪修時,會讓我們對環境有充分的安全感,然後回到蒲團上時,真的放鬆。我想有打坐經驗的人會發現,其實最難放鬆的是心念,念頭是最難放下,所以當心念開始慢慢放下時,事實上不願意面對的內在就顯露了。打坐是面對自己最深刻部分的一種開放,願意對自己開放;當我們願意對自己開放時,必然要丟掉那些盔甲——心理的防衛;當防衛慢慢丟掉時,那些不願意面對的內在就自然浮現出來了,也就逼著我們不得不去面對。所以如果你進了禪堂,尤其是那種密集式的與長時間的打坐時,這些念頭就會跟著冒出來了。這就是為何我說打坐是基本功的原因。

單:禪堂真的各方面都幫我們設想非常周到,外在是一個非常安全的環境,一旦坐定之後,護七的法師就會要大家「把身體交給蒲團,把心交給方法」。當外在環境提供這麼好的機會讓我們靜下來,此時才是我們真正面對自己時,包括心念。我記得有一次遇到一位禪眾情緒起伏很大,當時聖嚴法師就說:「再搞怪就把你趕出禪堂去!」結果那個人就沒有再吼了。打坐外表看起來是像很安逸與自在,內心可能波濤洶湧。只不過我們平常沒打坐時,這些波濤洶湧讓其他事情給掩蓋住了,但是當我們真正坐在蒲團上,沒有其他事務干擾時,才是真正面對自己。

佛教講「聞、思、修」,有些知識分子自己看書,就覺得自己懂。其實跟游泳一樣,光看游泳的書是不會真的游泳,遇到要游泳時用不上,可能會溺斃。同樣的,包括佛法在內,光是看(聞),當然會有幫助,但最後還是要「修」。我覺得當看過一些基本的書與「思」考過一些問題之後,還是要從基本工做起,逐漸與所讀的書印證,才能真正的獲益,而不是知識上的累積,或口頭上講一些道理,口頭禪等等而已。

有逆境才有成長?

問題二:剛剛介紹的寫作療法,它的普及性畢竟不高,因為把想法訴諸於文字,本來就有些困難,也或許講的並不是他的真正內心。有人習慣寫日記,日記是不是可以列入這種所謂寫作治療的一種?

還有,人一定要遭遇過逆境才會成長嗎?那如果人一生順遂怎麼辦?是不是就在原地打轉?還是有什麼方式來提昇自己?

楊: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生順遂的人,為什麼呢?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從母親的肚子裡生出來的過程,就是人生存最大的一個痛苦開始,因為人在經過產道時,其實是非常疼痛的,因為他被擠壓。所以當我們做心理治療時,有一些傷痛是要回溯到他在子宮內的狀態來療癒。

再者,可能他在社會上的一些指標象徵是成功與順利的,可是問他覺得這一生快樂嗎?或覺得這樣付出值得嗎?你可能會發現被問者開始遲疑。因為很多人在追求所謂社會成功時,可能運氣比較好,也可能資質很好,也可能周遭條件配合得好,當然他也努力付出,在過程中也經驗到辛苦,可是辛苦換得的報酬真的是他要的嗎?我的經驗是,很多人都覺得不是自己所要的,而是別人要求的。

我也觀察到一個現象,就是有些人遇到的挫折不大,失敗也不足讓他一蹶不振,然後他也走過來了,問他日子過得如何,他也認為過得不錯,如果繼續追問他值不值得,他會回答:「我沒想過這個問題,還好吧!」此時我常常會犯一個職業病,我會祝福他,希望他從此都這麼順遂,不要出任何差錯。為什麼?因為他可能對失敗與挫折沒抗壓性,如果突然面臨一個重大的挫折時,可能就會讓他一蹶不振。所以我覺得成長歷程中,有過挫折失敗的人,其實是有福的,能從中培養抗壓性。

單:寫作工作坊確實不是那麼普及,對英美人士來講,尤其是美國,從小就被要求自我表達,在公眾場所舉手發言等等。但對我們來講,可能個性或民族性的關係,我們比較放不開,但這可以給我們一種借鏡。另外提到日記,我覺得是個滿好的方式,其實就某個意義來講,日記也是一種生命書寫,甚至更沒什麼修飾。

另外,我認為順遂是相對的,其實人多少都有一些不順遂,表面上看起來順遂的人,內在到底是不是如此呢?因為每個人感受不一樣,像那些自殺的諾貝爾獎得主,他得到文學最高桂冠——諾貝爾獎,但是對他來講,人家所看到他外表的順遂,其實跟他實際的感受是不一樣。文學的作用是讓人看到人生百態,藉此讓人更了解生命的不同面相,一方面豐富自己,另外一方面可以教導我們有機會把自己的心得分享給別人。

Café3:主人結語

禪是東方的瑰寶

楊:心靈療癒或心理治療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人們能夠在心理上走過一個階段——轉化或超越,經過這過程後可以把心理的一些負面能量,逐漸地轉成正面的能量,於是心可以回到一個平靜或祥和的狀態,這時我們的生命狀態才會比較自在。

可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目的,心理治療從十九世紀末到現在,發展已經快兩百年了,出現各種學派,但最近這二、三十年,「禪」逐漸變成西方的心理治療一個很重要的討論主題,乃因早期人類對於心理的了解,都是透過心理學的層面,而心理學受了西方實證主義的影響,把人的心理切割到看不到心。可是二次世界大戰後,東方文化開始與西方社會互動愈來愈多,「禪」逐漸被西方國家所認識,也引起西方心理治療界對禪的重視。

在台灣,人們無論去看精神科醫師、心理醫師、臨床心理師或心理諮商師時,反而都不提禪。禪是我們東方文化一個產品,但只要進入到心理治療領域,卻變得不夠專業。可是西方國家正好相反,他們在高度的專業化後,把東方瑰寶——禪,融到理論或實務上,所以心靈療癒在西方國家,已經非常興盛了,而且風行很久,只是在台灣或東方國家,一直不被重視。目前在心靈療癒的過程中,慢慢把人的身、心、靈的觀念整合,開始有了全人療癒的概念。這個全人療癒的概念,其實是我們傳統文化本具的。

其實打坐時的「放鬆」,在日常生活中常被人們忘記,在忘記放鬆的狀況下,會發現心愈來愈緊,所以一件小小的事情,可能變得非常嚴重,造成身體上的一些損傷。以癌症為例,據西方研究認為是人長期暴露在壓力下所形成的疾病。所以在歐洲有些癌症治療醫院裡,每一個病人都必須接受心理治療,他們認為把心理壓力慢慢融化解除後,病才會好起來。在台灣也強調一定要改變生活模式,病才可能好起來。可是為什麼要改變生活模式呢?因為當我們換了一種生活模式,原來身心接收壓力的系統也改變了,不再持續暴露在那個壓力狀態下,所以身體可以得到療癒。

癌症只是以一個名字告訴我們身心出了狀況,要我們開始改變。其實除了癌症,很多的疾病都跟身心連在一起。我們觀察那些有心臟病的人通常都很性急;神經質的人常會得胃病,這些是很簡單的例子,說明身心是連在一起。所以聖嚴法師才會說,我們進了禪堂就是調身、調息、調心,就是身心靈一起療癒的過程,所以禪修生活就是一個心靈療癒的過程。

禪修是一個淨化過程

再舉我自己的例子,有時人是進了禪堂,心沒有進禪堂。明明逼著自己打坐,可是坐在蒲團上,心跟自己在格鬥與糾纏,然後再馴服自己。在禪修過程中,心裡常常自問自答,或是用任何的方法自我檢測,就會發現自己的模式與習性,禪修只是幫助我們去對治心念的方法。

當我們說要活在當下時,要真正清楚活在每一個當下或每一個剎那間,真的是非常不容易。所以我們要藉由禪修走到一個心靈療癒時,禪修的生活就是一個淨化的過程,淨化是一個療癒之後的結果。

而淨化是不是非得在禪堂裡發生呢?我以前也曾有過同樣的疑問,可是後來我發現禪堂裡只是練習,練習看清自己與心的格鬥的模式,於是帶到日常生活中,就可以開始練習時時刻刻看清自己在玩什麼把戲,看清自己如何自欺欺人與逃避。然後不管什麼時候,心裡頭都有一個清明的聲音出來,對自己提出一些警告。這時,我們才能讓自己時時刻刻處於一個放鬆,或說是當下的狀態。

有一個階段我看到自己的慢心愈來愈大時,我曾問過聖嚴法師:「師父,我覺得自己的慢心愈來愈大了,怎麼辦?」法師答:「那就要更謙虛一點。」我才發現自己很多時候是不夠謙虛的,很愛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棒。當自己想要改過來,有時也很難,也只能先放下;當自己能夠警醒地提醒自己說:「我要謙虛一點!」我心裡頭又開始開心得不得了,像是坐了一炷好香那樣,然後卻又開始得意起來,所以我們會發現轉化的過程很漫長。

同樣的,心靈療癒或心理治療的過程,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因為受過創傷的人,必然會留下痕跡。像那些退伍軍人,藉著書寫讓自己慢慢可以度過這些陰暗,可是他心裡還是有很多的創傷,那是一個逐漸改變的過程,他把他的能量逐漸匯集到「我要去倡導和平」。

例如很多的人當義工,當義工本身也是一個療癒的過程,在這些過程中,我們也在洗滌自己的心靈,所以我們不要把自己的傷痛擴大,反過來,是要把我們的傷痛轉成有用的力量。因為藉著奉獻與服務,把自己正面的力量增加。我要強調創傷不像感冒,並不會完全變好或沒事,而是我們如何去面對曾經有過的這些遭遇。我們雖沒有辦法改變創傷的事實,可是我們能改變對創傷的感覺跟認知。當我們付出時,因為助人總是快樂的,得到了一些正向的能量來補充自己,會讓我們對自己原來的創傷比較不那麼沉重。

所以我覺得人活著,離不了修行,也離不了療癒,因為療癒就是一個成長和發展的歷程。只要是人活著就會發生,並沒有特別稀奇之處,只是說有時候面臨一些比較重大的創傷或重大的精神疾病時,我們需要藉著專業人員來協助。